种炳铮作品展举办|探寻自由抒情无上之境的道路

时间:2023-10-21 08:00 来源: 齐鲁壹点

记者 张向阳

10月1日——20日,书法名家种炳铮作品展在济南市马鞍山路的魏启后艺术馆一楼拉开帷幕。

此次展览共有篆书、隶书、草书、扇面等60余幅书法精品亮相。

其中既有清丽雅致的小品,也有气势恢弘的巨制,更有遒劲雄浑的庙堂之作,充分展现了他多年来的创作水平和艺术风采。

期间,参观者络绎不绝,纷纷驻足欣赏一幅幅风格各异的佳作。

老师表扬出来的书法名家

种炳铮,别署秉正,号“琴砚斋主人”。

1948年8月生于济南。幼得其父种魁夫家传,后师从张培志、朱复戡、魏启后诸大家,精习碑帖金石骨简六十载不辍。1991年加入中国书法家协会。

种炳铮作品展举办|探寻自由抒情无上之境的道路

“小时候,我也是跟其他男孩一样好动。喜欢打球、跑步等体育运动。但是写字,我实在写不进去。小学二三年级的时候,经常被罚作业,放学不让回家。到了五年级的时候,作业写的整齐点,老师就表扬。一表扬心里高兴,写得更认真了。”种炳铮先生说。

六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开家长会,老师把他毛笔写的大仿贴到墙上作为表彰,写得好的字还画了圈。

这样一来。从小除了爱运动,参加业余体校的体育训练以外,慢慢就爱好上了写字。

种炳铮向记者回忆起儿童时代书法之路,说“我就是老师表扬出来的,老师鼓励出来的,我又干了一辈子教师,所以对于每一个学书法的朋友不论年龄大小,我都觉得有责任共同传承书法艺术。后来我成了老师带学生,这个观念也影响到学生。”

种炳铮中学时代是在济南二中度过的,那时学校组织了很多课外活动小组,有航模、歌舞、体育、绘画、书法等,都是安排专业老师辅导。初一他就参加了书法小组学写字,边练边用,出壁报、搞宣传,在实践中不断学习,进步很快。

“记得初中有一次,同学们去华山参加集体劳动一周,老师留下我在学校里写宣传壁报《共产主义接班人条件》,整面墙都打上格子,我就认认真真地写起来。后来,老师、同学们看见了,不少人站在那里议论字,我也站在旁边。那时学校有初中和高中,就听见一位高中语文老师问,这字是谁写的?一位同学回答:就是初中那个篮球打得好的种炳铮写的。这位语文老师有些吃惊:‘他跟一个不稳窝的兔子似的,能写得了字?’”……

回忆起60多年这件趣事,七十多岁的种炳铮发出爽朗的笑声,仿佛回到青春洋溢的少年时代。

“秉正隶书,他年可执牛耳”

“我自幼受家父熏陶,喜爱翰墨,上下求索,不舍昼夜,转眼已 60余载。犹忆少年学书之际,转益多师,今日能于书道有些许成绩和心得,济南三位先贤前辈导师的教诲之功,不可磨灭,令我受益良多,抚今追昔,已憾成追忆。”说起学书的过程,种炳铮先生回忆道。

种炳铮在早年学书过程中认识了济南书法名家邢德先生,“我经常拿自己写的字给他看,他看了我的字以后挺高兴,表扬说,一个小孩儿还能写得这样!他说:‘我不教你,我推荐高人教你’。他推荐谁呢?就是著名书法家张培志先生。张老师家境不好,孩子多,生活比较困难。我给他提了三次要拜师,他不同意,说没有精力带学生。”

张培志先生书法奠基于赵孟頫,心慕于“二王”, 专精于魏碑,并博采晋魏唐宋诸名家。他得碑学真谛,熔碑帖与一炉,笔法精严,笔力遒劲,结体茂密,端雅清逸,既有庙堂之端严,又有山林之朴实;既有碑版之凌厉,又有帖学之温润,将碑学书法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机缘巧合,张先生常去邢德先生家串门,谈书法。有一次张先生在邢老师家看见我写的字,说:“哟,这个小孩有笔力!”他首先认为我笔力还可以。他对邢老师说,你叫他星期六下午到我这儿来,我给他谈谈。

“邢老师当时已经不是小年纪,就赶紧跑到我家。我没在家,他就通知了我母亲,当时我母亲也很感动。在邢德老师引荐下,种炳铮终于有机会拜张培志先生为师,这是1967年的春天。几十年过去了,我一直感谢邢老师!”怀念起恩师,种炳铮有些哽咽。

张先生强调写字的基础,说写字不能乱画,一定要打好基础。

种炳铮说:“当时我喜欢魏碑、汉隶,张先生说,你不要写魏碑,要写两汉之隶书。当时我家有不少字帖拓片,我找出父亲旧藏明拓本韩仁铭碑,他说这个碑好,后来我就从这个碑入手,由此学习汉碑。后来,在张培志先生指导下又写了曹全碑、张迁碑,夏承碑几个汉碑。”

经过张先生指导,种炳铮初得两汉浑厚之质,继写曹全碑之典雅,张迁碑之方峻,后追夏承碑之遒丽……

十年间,他尽览东汉分书之丰富多彩。悟得汉魂朴厚,笔力雄强,是书法体势古今分野之要害。

汉隶上承甲金篆籀之源头,下启楷、行、章、今之流变。

由此,种炳铮于书法体势之认知初步建立,为未来之艺术探索埋下伏笔。

张培志先生对其作品曾有言,“秉正隶书,他年可执牛耳。”

1970年,种炳铮赶上了上山下乡。

在农村期间,他没有浪费时间。

每天晚饭之后,就在小屋里点起煤油灯练字。“张培志先生看到我在农村写的字很高兴,说:好哇!你还是在农村多锻炼几年好。”

即使在农村最艰苦的地方,种炳铮也没有放弃对美的追求,勤于临池,把书法当做“砚边的游戏”,他常告诫自己,既然选择了书法,就要风雨兼程。

种炳铮说:“现在回想起来,我的字就是从两汉入手,汉隶基础打下了,所以有些朋友反映我的笔力好,写的比较厚重,比较雄强,主要还是得益于两汉朴厚书风的滋养。”

魏老开示,乃真知书者也

1967年,种炳铮拜识了魏启后先生。

当年魏老四十多岁,风趣健谈,善写大草。

魏启后先生的书法取法晋唐宋元经典和两汉简牍,在行草和章草的创作上形成自己鲜明的个人风格。

虽然是齐鲁书风的代表人物之一、当代中国书法艺术之集大成者,但魏老从不以“大家”自居,他总是很平和、很亲切,尤其是对待后辈,总是尽其所知来启发他们。

种炳铮作品展举办|探寻自由抒情无上之境的道路

种炳铮说:“认识魏启后先生,是我在学术上的一大转折。他再三告诉我,学习不要光在碑上下功夫, 要早写草书,多写墨迹。这样一来,我学书的路子马上就开阔了。草书最能抒情达意,也最能表现中国文字艺术。魏老让我写章草,写《急就章》,写《出师颂》,写汉简。”他长期沉浸在汉简和章草的临习和创作中,在汉简中体会草书书写的本来面貌。

“我从1976年到上世纪90年代写了20年,才体会到写章草和汉简的重要意义。可以说是魏老艺术理论的一个践行者。没有老师的指点,有些高度一辈子也达不到。”种炳铮回忆,魏老常说“不妄图,不陈腐”,实际上是讲究心性的修炼,在创作中去除妄心杂念,不贪大求快,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保持一颗宁静与自省的平常心,让心底的功夫增长。

种炳铮谈及彼时的感受说:“章草是草之古法,隶之快写。参看当时最新出土的西北汉简资料,书体之嬗变源流本末更加了然于心。汉碑为真,汉简为行,章草为草,汉法实为一脉。尤其在汉简的临习中,直观汉人之笔法,其用笔之率真自然,质朴雄浑,千载之下,一览无余,足可纠百年来碑学抖动颤涩之积弊。”他感慨道,“金石碑刻壮我筋骨,简牍墨迹润我神采,二者不可偏废,魏老开示,乃真知书者也!”

“汉简写到这种高度,行!”

后来种炳铮又认识了与父亲种魁夫相熟的海派大家朱复戡先生,让他受益匪浅。

朱复戡先生是当代著名金石学家,古文字学家,书法家,篆刻家和画家。

曾任上海美专教授、中国画会常委、中国书法家协会名誉理事等。

朱复戡幼承庭训,7岁能作擘窠大字,吴昌硕称为“小畏友”。

他的作品雄强茂穆,古朴纯真,蕴含丰富,承传统之精髓,集古今之大成,自成一派。

朱老先生曾寓居山东泰安多年,由其父种魁夫引见拜识。

朱老名高博学,但从无名人架子,尤对后学请教不厌其烦,循循善诱,令人高山仰止。

他认为,书法首先是文化,其次才是艺术,中国书法两大高峰,一为金文,一为草书。

草从篆出,书法乃线条艺术,要提高线条的质,全在篆书。

种炳铮先生说道,“朱老教导我写甲骨、写金文、写说文,以此了解中华文字源远流长。在朱老这里,我更加坚定了将书道探索之终极目标定格在大草上。”朱老先生看了我在张培志先生基础上写的汉碑,和在魏老基础上写的章草以后很激动。他说,“你汉简写到这种高度,行!”每次到上海去看他,他都很高兴地说:“这一次你拿来的所有写的东西都给我留下。”这是老师的一种认可和鼓励。在他给我父亲来的信当中,评价说“秉正书夏承(碑)甚佳。”能被业内德高望重的老先生评价甚佳,也是对后学莫大的鼓励和鞭策。

“草由篆出”是朱复戡草书字法的首要要求,强调“草书结体,最忌模棱两可”。

正如朱复戡长诗《白头吟》所说“汉魏以降重行草,草书本由篆书出”。

种炳铮说:“我认识朱老以后,最大的收获是在理论方面寻本溯源。比如,他认为中国最早的书法源头是篆书,中国第一个书法高峰就是西周金文,最后一个体势是草书,唐代把草书写到一定的高度。虽然年代相隔久远,可是最早的篆书和最后的草书笔法都是一致的。这就让我理解到其中内涵虽勾连古远,真草隶篆却是一脉相承、融会贯通的。

“我理解了朱老一些观点以后,感觉我对书法的认识又提高了一步。”种炳铮大学毕业后在江苏徐州工作了多年,他也体会到书法南北方风格的不同。

受此影响,有人说种炳铮的书法既有齐鲁的朴厚,也有西楚的狂放。

化我者生,破我者进

少年拜济南名家张培志先生门下学习汉碑,初得两汉古朴之风;

青年时期在魏启后先生引导下学习章草,汉简;

后追随朱复戡先生探本追源,于甲骨、金文,秦汉简帛中浸淫较深。

特别是在近二十年多在章草、今草领域探索,收获颇丰,多有建树,曾参加两次中外草书国际大展,其作品法度严谨,奇逸潇洒是山东书界乃至国内颇具影响,成就斐然的书家。

多年来,种炳铮一直在虚心学习、践行诸位老师的艺术思想,但一直师其心不师其迹,不法其法,法其所以为法之意。

其深意的底层落脚点还在一个“我”字。

这正如吴昌硕曾说:“学我,不能全像我。化我者生,破我者进,似我者死。”意义在于学生不能简单摹仿老师的作品,自己的风格要另辟蹊径,独树一帜。

种炳铮认为,书法博大精深,永无止境,它首先是文化,是道,其次才是艺术。

他说,临摹经典应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去追,用心去证悟,借笔墨流淌自己真实的情怀,所以要有“我”在。

故在书写中没有模仿任何一位老师,处处以“我”的眼光创作,显现自己的心迹,“我写我心”,终极目的是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曾任山东省书法家协会常务副主席的梁修先生与种炳铮相识已有五十余年,他赞道:“他是在用心书写,心正则笔正,他是从传统中走来,又不失创新,用心的读者会领会炳铮书法的独特面貌——不仅有外在的美,更有妙笔生出的高尚情操和书家的气节,不仅反映了一种超凡脱俗的书法境界,更有对人生百态的领悟。”

经过数十余载苦修,涉猎篆、隶、草、楷诸体后,种炳铮先生对传统的继承和创新有着自己的独到理解和践行方式。

他认为,书法创新犹如带着镣铐跳舞,既要坚守基本的法度,又要破除俗法之镣铐,破除不同体势之间的壁垒,胸无畦畛才能获得创作上的自由。

种炳铮深悟,草从篆出,篆隶之间,章草、今草和狂草之间,没有必然绝对的界限,可以相融相通。

在他看来,草书尤其是大草,是中国书法乃至中国艺术中最有代表性的艺术门类,所谓“达其性情,形其哀乐,八音迭起,感会无方”的深邃和广阔;张旭“既醒则自视以为神,不可复得也”的沉醉迷狂,是个体心迹的深度表达,更是全人类共有,超越民族和文化界限的艺术感受,是人类艺术至高的境界。

对于如何研习大草,种炳铮探索以篆养隶、以隶养草、以草养楷、诸体补草,寻求打通那条最终通向自由抒情的无上之境的道路。

挥洒之际,至于不知何者为手,何者为心,心手两忘,进入无我之境。

正如王国维所云:“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

种氏大草,是书艺的“革命”结果

观种炳铮手书大草,笔简意醇且势圆气畅、仪态痴醉而法度精熟,得流转天成之妙。

2010 年《中国报道》专评种炳铮大草云:种氏之大草,不是书法的品种变异,而是书艺的“革命”结果,是融汇了足种足质足量的原料,充分冶炼至“纯青”的书法幻形,虽“捣麝成尘香不灭”,但“挥洒不见八法功”。

可由种氏大草悟杜工部诗“草圣秘难传”之“秘”所由来,及宗炳所言“吾复何为哉,畅神而已”。

此次展览开幕式上,书法名家、济南大学教授滕西奇先生评价,能把真草隶篆写到这个高度,在齐鲁大地上不能说绝无仅有,也是凤毛麟角的。

创新不能背离传统,书法只有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才能创新。

更重要的是,种炳铮眼界高,书法和绘画,到了一定时间一定水平,起作用的不仅是实践和功夫,而是眼界,能不能上去,就全靠眼界,认识决定高度。

对于书法界一些浮躁的风气,梁修先生指出,当下还有多少人能静下心来认真地读书、扎实地习字,从古人和传统中吸取营养增长智慧?这方面炳铮先生是有定力的,他追求内心宁静,心如止水,耐住寂寞,多了一份坚持,多了一份耐心,也多了一份书道传承的责任。他把精力和时间都用在读书、读帖、临帖上,且几十年如一日,勤奋不辍,反复应用,不断积累,在书界是难能可贵的。

对于种炳铮的书法追求,梁修认为,从线条,结构,章法,融入了儒家的坚毅、果敢和进取,也蕴含了老庄的虚淡、散远和沉静,省去浮华意求空远,朴实无华,字如其人。

他是在用心书写,心正则笔正,他是从传统中走来,又不失创新,用心的读者会领会炳铮书法的独特面貌。

不仅有外在的美,更有妙笔生出的高尚情操和书家的气节,不仅反映了一种超凡脱俗书法境界,更有对人生百态的领悟。

炳铮先生所走的书道,应成为书界特别是青年书法者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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